是舟

sweet2

11抓住他的手，恐惧的看着陌生的世界，一片光明。01抬起手挡住阳光，燥热，他厌恶燥热。11缩在他身后，最后01把她抱起来，她搂住自己的脖子，问他要去哪里。

她好奇的眼睛四处看看，伸出手指指着一台红色的汽车问那个是什么。“试着把它挪到我们面前？11，我相信你做的到。”他看着11的眼睛，耐心而又认真，11抬起头看着他那一双温和，宁静的蓝色眼睛，宛若澄澈的海洋，她感到温暖，同样感到……孤独？

11张开嘴巴，想说点什么，却什么也没说，只是看着那台红色的车，缓缓抬起手。她盯着那台车，使劲，她的手臂开始抖动，11感觉到01的目光，炽热，期许，她不想让他感到对自己失望。

“好，够了。”01拦住她的手臂，掏出一个手帕小心给她擦拭起来，11看见他在笑，在眼底笑，她歪了歪脑袋，她不能理解。

11回头看了一眼车，又被他轻而易举抬着下巴扭回来，他低声说：“不，还没有干净，看着我11。”她对他眨眨眼睛，开口：“我做的不好，彼得，我很弱。”

他摇摇头，惋惜的说：“不，你怎么会这么想，”他收好手帕，把11放在地面上，跪下来摸了摸她头发，温和的安抚着11，他分不清自己是不是真心话，还是为了哄骗11，他不知道，那不重要，11静静的看着他，很快红了眼睛上前抱住01，她身躯小小的，01一只手就可以搂住她，他感到11在发抖，忍不住心里发酸，他入侵了她的思想，却只看见她害怕自己会抛下她，他当然安抚并且打消这样的情绪，“瞧，你已经做的很好了，你会做的更好的。我相信你，你可以做到的，再试一次？”

11抬起手来，她试了许多次，01渐渐没了耐心。他本来就不喜欢孩子。他忍不住叹了口气，随后迎上11害怕的小鹿眼睛，他把左手躲在身后捏成拳，身后另一台车的车窗裂开，11惊恐的抓住01的手掌，她仿佛在哀求01消消气。

他不是故意的。

他发誓。

01愧疚的蹲下来，伸出手掌，尽管他令人怜爱的11正在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望着他，颤抖着，害怕的，需要被选择的，他对她抬了抬下巴，露出一个微笑，11所熟悉的，令她有安全感的微笑。

11对他眨了眨眼睛，握住他的手掌，她说：“让我再试一次。我可以做到的。”01对她点点头，向她解释着：“我很抱歉，11，只是太燥热了，我不习惯这样炎热的天气……不是责怪你，你已经很棒了，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孩子，你是独一无二的。”

11对他露出一个微微释怀的浅浅微笑，她一贯没什么表情，11抬起手来，死死地盯着那台车，她闭上眼睛。01看见车挪动起来，不是被摩擦，而是悬浮起来，一点点靠近自己。

他感到高兴，只是不愿意打扰11，她睁开眼睛，不甘心的目光一直盯着车辆。她的手臂在振动，显然对于她来说，车子的重量已经超越了她的意识，她感到困扰，可是她不甘心。

“啊！”

11喊了出来，车子就朝这边给了过来，这种速度冲过来他们毫不作防备将要被撞飞，01想也不想抬起手拨开空气，近在咫尺的车就这样在半空甩了出去，随着砰一声，它爆炸了，在远距离的地方宣告报废。

他对11说：“你做到了。”

11笑起来，抱住他脖子依偎的缩在他的颈窝，鼻息打在他皮肤上，滚烫如岩浆。尽管厌恶热度，01并没有推开她，只是回以一个拥抱。

11就像一只懵懂的小鹿，抓着01的手依靠着跟随着他，眼睛却四处看看。11太小了，他感觉只要松开手她就会消失，他会找不到她，他当然不能。

11的目光停留在一个牛奶铺子前，她没有说，也没有看很久，她很快跟着01走着，尽管不知道目的地，她相信他，她知道因为01她才获得自由。

“你等我一会。”他对她笑笑，然后走向牛奶铺子。11没有等很久，她只觉得01捧着牛奶瓶子走过来就像在实验室为她送餐一样习以为常，她接过来，大大的喝了一口，然后继续抓着01的手。

她依恋他，非常。

01看见她把瓶子递过来，期许他也尝一口。

他摇摇头，看见11失落的垂下眼睛，有些心软，他只是感到心软，随后迅速的提醒自己不该心软。他仍没有喝，靠着椅子扫视路过的每一个人。

他对11说：“我休息一会。”

11点点头，乖乖的坐在他身边，01闭上了眼睛。

他并没有睡觉，他进入到了意识之地，很快里面出现了很多人。他们路过01，或戏谑，或缄默，或匆匆忙忙，01同样看见在自己身边的11，她抬起头看着头顶上的树叶，叶子落下来一片，她双手捧起来，认真极了。

他不再看了。

目光在几个人中间周转，他闭上眼睛，再度睁开的时候眼眶发红，是血一样的不详的颜色——他看见他们的恐惧，开始引导他们——他们呆在那里，随后露出恐惧的表情，他们开始乱窜，01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，直到目睹每一个人被梦魇吞噬，他才感到一点点喜悦。

那些人扭过头来看他，01仍然保持着双手垂在身前交叉相叠的习惯，一副温和平静的表情，他仍有礼貌温柔的微笑弧度——他在心里说：为我做任何事情吧

那些人低声嘶吼起来，然后恢复平常，离开。

他睁开眼睛，对上11呆滞的表情，他要站起来，才发现自己暴露在阳光外的左手被盖上了一块布料——11在实验室的衣服上的布料，她只穿了可怜的一件——01看向她，她撕下了手臂上的衣服，她无辜的眨眨眼睛，轻声开口：“你说过你不喜欢热，我不知道怎么办。”

01觉得她这样的行为很笨，一块简单的布料不足以抵挡阳光。可她一直是这么笨拙单纯的性格——所以02他们才敢放肆欺负她，尽管01已经尽量靠近11以减少她受欺负的次数，可是没用，02总有机会，在他被关禁闭，被电击棒电晕，被可恶虚伪的布伦纳惩罚的时候，他们总会欺负11——他看着11的眼睛，对她说了谢谢。

他笑起来，其实只是被她这样可爱的行为逗笑了。

可他一开始认为这种笨拙的行为是可笑的。

11也对她笑。

他喜欢看她笑。